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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晏没答应,宋洇又想拉他的手。
傅晏盯着她,目光如炬,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,缓缓叹了口气,妥协。
“也行。”
宋洇的心不由跟着一动。
-
宋洇买了酒精、碘伏、云南白药和纱布。
她坐在便利店前的台阶上眼巴巴地看着傅晏窸窸窣窣地拆开塑料袋。
少年很倨傲,说了声谢谢,抬起手自己给自己上药。
他的身量很高,此刻坐在台阶上,两条长腿因为台阶不够高憋屈地分开,手肘支起,肩背微弓。
破了皮的地方他蹭不到,还会涂歪,药效都没有发挥的余地。
“傅晏,要不,我帮你涂吧?”宋洇在一旁小声建议。
少女的杏眼像是小鹿一样,在便利店的灯光照射下有如波光粼粼。
傅晏没动,宋洇正在平地蹲下身仰视他,高傲的大小姐缩成小小的一团,今日穿的也是普通的素雅裙子,就跟街上温柔的高中女孩没什么区别。
傅晏抬了眼,冷寂的目光落到宋洇的珍珠开衫,显然是名贵的珍珠,在昏暗的灯光下像是醇香的酒酿一样有光泽。
他无声地拒绝了。
宋洇盯了一会,看着少年利落的下颌线线条,然后微微下移,因为吃痛,傅晏的喉结频繁地滚动。
她站起身,拍去身上的尘土,咳嗽一声,拿出了自己的大小姐气派,命令:“我来吧。”
然后不容拒绝地抢走了傅晏手中的棉球。
傅晏撩眼看他,浅色的眼眸像是冻人的冰。
可宋洇偏生觉得像是凶恶的小狗,又纯洁又无情。
宋洇的心又跟着动了一下。
她嘀咕一声,直接欺身而上,从傅晏的胸膛、脸颊擦过,少女的发丝垂落,淡雅的馨香在夏末的夜晚氤氲。
宋洇垂眼看他受伤的后脑勺和脖颈。
被些微的灯光照得发灰。
应该是划到了水泥地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擦伤痕迹,有几个地方已经起了脓疱。
傅晏的身体很烫,肩背的轮廓正随着呼吸起伏,宋洇靠着他就能感受到。
他应该是想拒绝她,喉结滚动了一下,想说什么时,宋洇突然站起了身。
“转过身。”大小姐在命令他。
宋洇怕他不同意,又顺嘴解释:“你后面起了脓疱,不早点处理,估计晚上都别想挨着枕头睡觉。”
她敛眉,想起了那批混社会的说的话,又有了新的理由:“你应该不想你母亲担心吧?”
傅晏黑发散乱,浅色的眼中掠过一分忌惮。
宋洇大致猜到了这个人的逆鳞在哪里。
她扯着嘴角,笑说:“快点,一会儿就能处理好的事。”
傅晏默不作声,却还是转了身。
宋洇用手机打了灯,垂着眼帮他处理。
伤痕密密麻麻,和沙滩上的沙砾一样多。
宋洇抿着唇,处理完问他:“身上有吗?疼不疼?”她是指这件衣服下。
“没有。”少年一顿,哑着声拒绝。
宋洇分明看到衣服上的淤泥,但没有挑破。
她把喷雾扔到傅晏的怀里,倒也不再强求:“你自己处理一下吧,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。”又恶狠狠地叮嘱,“你,不许跑。”
给足了傅晏时间处理伤痕。
宋洇在便利店蹲了许久,最后要了两个鳗鱼饭团,她一个、傅晏一个,不过转交给傅晏这家伙没有要。
少女撇撇嘴,没强求。
已经是晚上十一点,是个晴朗的夜,没有云雾,繁星满天。
宋洇小口小口地吃完了鳗鱼饭团,然后将垃圾扔掉。
突然看到一旁的傅晏拎起装着药的塑料袋,站起身,往前走。
“傅晏,你要走了?”宋洇在他身后问。
少年身材落拓而挺拔,突然侧了身回头看她,侧颜清冷。
“你不走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