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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——
叮铃……
一动不动的,它又响了,声音低而悠长,好似一句梦语。
石牢。
姑娘去而复返,将怀中一只半臂高的大箱子轻放在凤独身前,里面整齐放了他惯用的笔墨砚台。她足够细心,觉得石室灯火不够光明,还带了灯盏来。又跪坐一旁给他研了墨。
凤独借着姑娘带来的这盏灯火,执了笔,批起公文来。
一旁,鹰炙仍一动不动地低头跪着,而椅子上的金太师已有些乏力,嘴唇发白,不愿说话了。
寂静下来。
烛火无声烧着,渐渐短了下去。
金太师的肚子咕咕又是一叫。但他自己已不出声了,双眉蹙着,双眼阖着,听着呼吸似是睡了。
凤独批完了所有的公文,姑娘给他收拾笔墨。
凤独终于抬眼看向那老实跪地的武侍。“鹰炙。”
“属下在。”
“知不知道为什么要让你跪?”
“属下不知。”
“不知?”
鹰炙犹疑一阵,似是想了想。“……不知。”
“早上见你的时候,我是怎么说的?”
“主上责属下喝酒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又说,若是能说些有趣的,便放过属下。”
“我要的有趣的东西,你说了么?”
“没有。”
“所以让你跪。”凤独道,“一个笑话不过寥寥数语,偏偏你不聪明,讲不出来,只好便跪上几个时辰。”
“是。”
“腿酸了么?”
“有一点。”
“只一点而已?”
这被判为不够聪明的武侍果然是不够聪明,答得老实。“一点而已。”
凤独缓缓道,“那就继续跪。”
“是。”
“罚你一回,以后还喝不喝?”
鹰炙实在是老实。“说不定。”
凤独也实在是不愿再理他。起了身,抱起地上厚厚的文书,朝着门走了。“燕归,我们走。留这个傻子自己守着老头。”
“是。”
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。那时石窟外已是入了夜,一日已不知不觉地过去。回房休了一宿,一早又到牢房里去,把金太师守上一整天。